2007年,Cadence 業績很不錯,每股獲利1美元。短短一年,2008年,他們業績掉了近四成,每股虧損7.29美元。業界大家都在問,Cadence怎麼了?
股價從歷史低點,現在看來已經往上走,Cadence可好?
一直對 EDA 產業有特別的感情。覺得EDA 是善於成就別人的。英文字有個Enabler,很喜歡這個字。
EDA工具,協助人們尋夢、讓一件又一件偉大美好的任務,被完成。IC大賣、蘋果大賣、筆電大賣、手機大賣,都有EDA 工具安靜卻重要的貢獻。
逐月認列業績
跟訂閱雜誌一樣,從客戶手上拿進來的一年份訂單,在收入方面,最好是切成 12 個月,逐月認列在財務報表上,比較能夠貼近呈現,每個月收入支出的狀態。EDA工具軟體的生意,照理也應當這麼做。
可是,如果一開始沒有這麼做,若走到產業低潮期,財務報表將如雪上加霜。一開始沒有這麼做的,是不是要一路都不做下去?如果你不做,而你的競爭對手做了,那麼相較起來,特別在淡季時,帳面上的差距將更為懸殊。
如果一開始沒有做攤提,等要做的那一刻,是很痛苦的。業務主管會眼見著拿進來 100 元的訂單,卻只能在當月呈現 10 元業績,其他9 成都要在未來呈現,那業績獎金怎麼算哩?財務主管肯定也很痛苦,那個習慣的作法都要改掉,要做的事,多如牛毛。
如果不攤提業績,而繼續以訂單進帳的當月,認列業績,那麼EDA 界最痛苦的現實就永遠無法改變:客戶知道你為了衝當月業績,所以就毫不手軟地砍價。
想要改變「當季節末要關帳了,就是客戶砍價的好時機」,「不要陷入砍價的討論」,「想讓客戶真正focu在公司的價值」,這樣的想法,促成了EDA 廠商決志要把業績平均攤提到未來的若干月份裡去。
這痛苦又麻煩的事,Synopsys幾年前就做了,Cadence一直沒做,直到2008年,第三季。
關鍵的2008年第三季
Cadence 資深副總裁和策略執行長黃小立說:「2008年第三季決定要採用90% , 10% 列帳法,要把90% 的業績攤提在未來12季當中。」這真是一個很爛的時機。
第一:營收模式的轉變,當公司決定這麼做的時候,遇上2008/9/15,雷曼兄弟宣布破產。這件事使得全球人心惶惶。而由於把9 成業績往後攤提,因此,2008年業績一下子嚴重下滑,原來在2007年還做了16.2億美元(1.62Billion),掉到只剩下10.4億美元(1.04 Billion)。
第二:很臨時地,董事會跟總裁 Mike Fister 意見不同,結果,Mike Fister 走人,原因不知為何?Cadence 竟然決定,對於這個高階人事異動,不做任何說明。只對外說,公司的掌舵工作,將暫時由董事會裡的陳立武、黃小立等四個人共治,留給大家一大堆問號。
第三:獨立會計師,針對一張訂單的審查,有意見。會計師對於一張在第一季的訂單,於第三季又再度出現,決定要進行審查。審查過程達兩個月,過程中Cadence上下噤若寒蟬。到了2008年12月,會計師審查報告下來了,事後決定應該放在第三季,沒事了!!
黃小立說,這好像是遲來的正義。因為,持續10~12月兩個月不能回答客戶問題,再加上第一季及第二季業績下滑,這時候,客戶已經對Cadence充滿疑慮,市場上也充滿傳言。
客戶最關心的是,他們購買Cadence的軟體工具協助做專案產品開發,所做的投資是否有保障?而Cadence的投資人,則是老早已被嚇得狂拋股票,股價一下子來到歷史低點:2.5美元。
股價新低,還沒完
股價跌到新低,還沒完,還有事要做。
按照美國的法令規定,Cadence要打消因為金融風暴、股市崩盤,而變得不值錢的固定資產,而且金額高達13.6億美元(1.36 Billion),比2008 一整年份的業績還多。這實在很驚人!!
2009年2月4日,Cadence宣布該公司2008年第4季損失16.4億元,其中最重要原因就在於因股市崩盤,必需打消金額高達13.6億美元固定資產的帳面價值!
黃小立說,由於2008年底股市崩盤,Cadence前20年購併的許多IP,這時候帳面價值已經大跌,所以必須打消其帳面價值。
面對這樣的局面,黃小立稱這簡直是一場完美的風暴。2008年第四季,Cadence高層像陀螺般地轉個不同,到處拜訪客戶,關鍵在於向客戶說明Cadence現金、士氣與技術能力俱足,請大家放心!
黃小立表示,在現金部分,Cadence現金水位有5.5億美元、加上短期內可變現的還有5億美元,至於貸款,最多只有5億美元,財務沒有問題。
華爾街日報:正面報導
在一片壞消息及疑惑的氛圍裡,一則華爾街日報(Wall Street Journal )的報導,終於給了大家對Cadence恢復信心的曙光。
這報導中提及Cadence的四名最高主管,都大買自家股票,其中,買了10萬多股,買最多的,就是黃小立。
黃小立表示,雖然大家對Cadence充滿懷疑,股價直落,但身為公司最高經營階層,大家都很清楚,實際狀況並沒有大家想的,那麼糟。黃小立感性地說,能拿出這麼多現金買自家公司股票,等於是把身家性命都壓上去了,最主要的關鍵是,太座的支持,而且太座比他更愛Cadence。至於為何太座比黃小立本人更愛Cadence,好奇的人有機會可在研討會上,舉手發言,問黃小立本人。
團隊 & 士氣
要跟客戶證明技術實力堅強,必須訴諸實例。黃小立表示,Cadence近幾年已有三次,不靠購併、而是靠著增強自己的研發實力,打敗競爭者。
黃小立曾告訴一位前來問他是否可把競爭對手買下的同仁:「要我花2千萬美元,買下那家公司,可以。那我買了他們,你們就可以回家啦!」「我們的產品這麼強,我們有這麼多的老客戶,為什麼會輸?」
「為何購併?雖然buy to kill是條簡單的路,但透過購併增加技術實力,或通路競爭力,才是更重是的」,「只要有心,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」,黃小立這麼説。
就這樣,在近幾年,Cadence已經有三次,靠自己的實力,打敗市場對手。這種成績不但讓客戶印象深刻,對於凝聚內部士氣,也非常關鍵!
此外,將外部技術好手購併進公司的動作,即使在狀況最不好的時候,Cadence還技術獨到的理由,分別在科羅拉多、義大利,以及塞爾維亞(Serbia)購併了三家小公司。
陳立武 (Lip-Bu Tan)於2009年1月8日正式接下Cadence總裁暨執行長後,強調Cadence是一家「技術導向」的公司,不是靠打折,而是靠技術來回饋客戶對我們的支持。
黃小立認為,Cadence經歷這番完美風暴,可說是塞翁失馬,精壯不少。無論是從感性角度或從理性角度,都是。
黃小立強調:「我們要證明,我們是一家好公司,是一家以技術實力獲得客戶信賴的公司。」「目前看來,我們的客戶採用度很穩定。我們會持續努力,回饋客戶。客戶給我們的信賴不會白給。」
更多精采人物故事,請造訪華人優質部落格:
www.wa-people.com